第20章 小怪物

“葉邵然，他可是你仇人的兒子，童樂生為了何貝拋妻棄子，連別人的兒子都當親生的養，卻偏偏不養你！難道這些你都忘了嗎？你忘了你母親怎麽死的？你忘了她從樓上跳下來，摔死在你面前嗎？“

“記得。”葉邵然冷靜地說，“她在我面前摔得只剩下37個屍塊兒。還有一些不知道去哪兒了。”

“不，你忘了！你也忘了你自己是誰了！你現在已經變成童貝貝的奴隸了！”

“他長得跟何貝一模一樣，難道你就不覺得惡心嗎？何貝可是逼死你母親的罪魁禍首！”葉穆歇斯底裏的怒喊。

這樣的話，在過去的幾年裏，葉穆常常這樣耳提面命，仿佛她早就察覺葉邵然對童貝貝的感情不一般。

“不惡心。我昨天還和他耳鬢廝磨一整晚，開心的不得了。”葉邵然冷漠的看著她，“我也沒有忘記自己是誰。”

“我是誰呢？姨媽？我是被父親拋棄的童邵然，被母親拋棄的葉邵然，也是一把您用來覆仇的刀。所以我就是個工具，我沒有靈魂嗎？您愛過我嗎，姨媽？如果您愛過我，您會知道這一年來我失眠嚴重，只有淩晨能安睡三個小時。如果您愛過我，就會問問我這些年累不累，而不是天天只會問我，今天你還是完美的葉邵然嗎？如果您愛過我，就不會在我十四五歲的時候，默許姨夫逼著我和他那些情婦們拍色情視頻。姨媽，您從來沒想過我為什麽會變成同性戀嗎？因為我真正惡心的，是那些女人們的乳房，生殖器，和她們下體散發的腥臭味兒。你以為是你的委曲求全維持了你和姨夫的婚姻嗎？錯了，是我，是我滿足了那個陽痿的、變態的，喜歡戴綠帽子的男人的性癖，所以他才不跟你離婚。

“您還要讓我認清什麽身份？是葉貞的兒子嗎？葉貞愛過我嗎？她如果愛我會在我面前跳樓嗎？她上樓去找童樂生的時候，為什麽要留我一個人在樓下？因為她早就打算好了，如果童樂生不答應自己，她就要我，恨童樂生一輩子。她為了報覆童樂生，留我一個人在世上生活，難道她不知道，一個六歲的孤苦無依的孩子，會遭受什麽嗎？她怎麽可能不清楚，她只是無所謂，因為童樂生不愛她，所以童樂生的兒子於她而言就毫無價值。

“你也總是告訴我，只要我變得優秀，童樂生自然而然會註意到我。姨媽，你不覺得好笑嗎？我累死累活這麽多年，童樂生出現過一次嗎？沒有。我是憑什麽走到他面前的，您不是心知肚明嗎？因為童貝貝愛我啊，是因為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童貝貝啊！“

“我媽死了，何貝死了，童樂生也死了，但是我還活著。你還要讓我做到什麽地步？“

葉邵然在葉穆跌坐在椅子中的失魂落魄裏，擡頭看向門外：“姨媽，你知道這棟別墅的二樓浴室發生過什麽嗎？

“我在那裏強奸過童貝貝。強奸過這個世界上唯一愛我的童貝貝。就像媽媽給童樂生下藥，然後生下我一樣。如果貝貝是個女人，他早就懷孕了。他會生下什麽呢？他會生下一個，同樣不被愛的小怪物。小怪物長大了，就變成大怪物，變成我。

“姨媽，變成我，一個爛貨。

“我不會允許這個世界上，再有一個像我一樣的爛貨生下來。”

那些瑰麗的，童貝貝為自己生下的小崽子們在庭院戲耍的幻想泡沫一個個的爆炸開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葉邵然笑著對葉穆說：“姨媽，我再跟您重申最後一遍，不允許，再來找童貝貝麻煩。如果您還是不聽勸……”

他似乎陷入了某種美妙的幻想，情不自禁的笑出聲：“那我就把您和姨夫再送回牢裏去。不過姨夫那個屁眼兒在牢裏快被男人操爛了吧？他還能去嗎？屎都包不住了吧？”

“……你瘋了，你瘋了葉邵然……”葉穆捂住雙唇哭泣。

“嗯。”葉邵然垂下眼眸。

我瘋了。早他媽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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